随宴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冷静下来,因为随子堂说的一番话。

    他没心没肺道:“大姐,随师要是真来骗咱家钱的,那不应该去找二姐吗?再说了,她就拿走几百两,也不算多啊,兴许是遇上事急用呢?”

    听听这语气里的豪横,真是把穷日子忘光了,随宴抬起手就暴揍了随子堂一顿。

    打完了,气消了,随宴点点头,“你说得有理,我出去找人沿路问问。”

    随子堂浑身发抖,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大姐这般欺我辱我……”

    随宴猛地回头,“如何?”

    随子堂又打一寒噤,语速飞快说道:“想必爹娘也不会怪罪大姐管教我的。”

    随宴扔个眼神给他,让他小心说话。

    出门问了相识的车夫、船夫,终于问到,随宴口中那个样貌极美神情却冷淡的女孩,跟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年,坐马车往佘州方向去了。

    随宴满肚子疑惑,先不说随师去去佘州作甚,那个男人和少年又是谁?

    随师不是说朋友都死绝了吗?

    也是,当初说仇家都死绝了,还是冒出两个人来暗杀她们。

    随宴觉得自己真是越老越大意了,竟然就这么轻信了一个满嘴胡话脾气还臭的小丫头。

    正好随海要来佘州处理一些商行的事,随宴将丹枫堂托付给随清,将随文礼和随子堂托付给惜阎罗和顾八荒,跟着随海便一道来了。

    两个人找到一家下榻的客栈,随海要了两间相邻的房,随宴有什么事她也方便照顾。

    这还是随宴第一次来佘州,她从前东跑西跑,却真没到过佘州。这里和瑞城不同,明显百姓们的生活水平更高,有权有势的人也更多。

    随宴用过午饭后便上了楼,随海把她送进房里,将一切都打点好了。

    随宴坐在窗边,看随海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模样,摇头发笑:“小海,我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呢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想多照顾大姐一些。”随海走过去,在随宴面前站定,柔柔一笑,“从前大姐照顾我们,现在也该我照顾大姐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你争气,其实我也没有照顾你们什么。”随宴注意到随海腰间的荷包,绣工十分惨烈,她好奇问道:“小海,你这荷包自己做的吗?你这绣东西的手法,简直和我有的一拼啊。”

    随海低头,看见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,“这个是河儿绣给我的,说什么感谢我照顾她之类的胡话,硬塞给我的。”

    随宴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,但又说不太上来。

    她摆摆手,“等回去,我还是要带着小河多练练绣工,她这样大大咧咧,以后可怎么嫁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