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天晚上当段逸春把唐献舒舒服服地伺候睡着，又坐在客厅抽了两根烟。人不能言而无信，扯了张稿纸开始写他承诺过的道歉信。
一边写他还一边想，自己可真是脑袋抽了，上学的时候都没发过这么幼稚的毒誓，怎么成年了以后还能干出这种事。
“保证以后不再跟宝贝置气，有什么事情以小宝为主。小宝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。”他越写越觉得幼稚，但又越写越来劲，想着，原来他们这个家是小萨摩耶当家。
两个小时的功夫过去，他放下笔揉揉眼睛，进屋看到唐献正躺在床上，呼吸均匀地睡着了。因为哭过的缘故，听起来鼻子有点不通气，皱巴着个小脸，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。
段逸春从药箱里给他拿了鼻贴，小心翼翼地贴在为他贴在鼻梁上，转身上床抱着他睡着了。
唐献做梦了，梦里有几只黑色的大手在他身上盘桓，动作很轻但羞辱意味十足。他恶心得想吐，发了疯一样逃。一路上跑到悬崖边，想要纵身一跃却发现悬崖下全是黑色的手，像蛆虫一般蠕动着随时打算将他蚕食掉。
第二天一早，段逸春履行承诺把剩下的三千字完成，写完以后工工整整地摆放在唐献的书桌上，顶着个黑眼圈，一幅看起来很憔悴的模样。
唐献翻看着他的道歉信，原本以为他只是说说而而已，倒是真没想到他能写完。信中的内容离谱之极，有一半都是对他的溢美之词，只差把肚子里所有的褒义词都用上。
“我看完了，你拿走吧。”唐献吸了一下鼻子，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你说的，我写完你就原谅我。”段逸春凑到他身前，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脸。
“好。”唐献起身换衣服洗漱，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口。顺便摆弄着外卖软件看早餐。
“别看了，我都买完了。你刷完牙就能送来了。”段逸春说完以后去帮他热药了，一一嘱咐着唐献该按什么顺序吃药。
“吃完以后记得要睡一会儿，千万别累到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。”段逸春说完还在他脸上落下个吻。
“大周末的，你去哪？”唐献还沉浸在夜里的梦中，尚未抽离。
“家宴，想让我带着你吗？”段逸春站在衣橱前，拿了条与衬衫颜色一致的黑领带。
唐献很有眼力价，走上前帮他系好，装模作样地开口，“我不去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“真够听话的。”段逸春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后关门离开。
屋子里只剩下唐献一个。他无声叹了口气，心道：男人可真是种不折不扣的贱货，嘴上说着喜欢听话的，其实喜欢的是装听话的。
把桌子上段逸春写过的道歉信又看了一遍，他抬手“嘶拉”几声将那几张薄薄的纸撕得粉碎，顺水冲到马桶里了。
之后唐献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影，吃饭，象征性地收拾一下屋子。
这些事仿佛是刻在他脑海里的公式，一进到这屋子里就会自动触发。他看着窗外点点雪迹，想起前些日子被导师猥亵的事。
动起手来很熟练，不像是第一次。一想到那人之前几年授课时装模作样，一副和蔼的长者模样他就想吐。或许每年都会有几个完不成毕设的人在他手里遭受过这种事。
唐献抿着嘴，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学院名字和那人的名字。果不其然，发现了几条带着打码图片的爆料。都是来自私人账号，消息发出去以后便石沉大海，没惊起什么浪花。唐献摸了下头发，看到最近的一条长信息是在一年前发的。